【第一更】_23_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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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_23

  姜幼宁听他问起,停顿了一下,才又道,“想学。”

  想了想,姜幼宁让电脑计算着,稍稍转了一个方向,和迟禹危面对面坐着,说起分手的原因,“迟迟你不要怪姜爸爸,当初要是我坚持和你在一起,姜爸爸也没有办法,是因为我无论如何都要去H大读书,想上建筑学院,H大是工科学校,金融专业比京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选择分开,并不是因为你家破产,穷不穷,或者你哪里不好。”

  迟禹危顿住,记忆回潮。

  高三上学期,有天放学,她拿了一本书回来,上面有世界100名建筑,除了国内的名刹古塔,故宫天坛,横桥长堤,还有埃及金字塔、卢浮宫,穹顶大剧院,每一页上都有这些建筑的历史、文化,以及建筑构造的精巧神奇之处,无一不是巧夺天工,漂亮,又充满岁月的厚重感。

  “迟禹危,你喜欢看这些建筑么,想建造这些房屋吗?”

  他那时成绩稳步年级第二,放学时偶尔也翻翻金融书籍,陪她翻完整本图册,并没有留下多少印象,全程更多是盯着她的侧脸看,回答的时候很不走心,“不需要自己动手,赚了钱,出钱给人建,就好了。”他的目标是赚钱买别墅,独栋,有前院,有后院,院子面积超过房屋面积很多倍的别墅,清新雅致,像她微信头像那样的。

  她就没再说什么了,点点头,收起了书本,从此再没提过。

  直到拿到录取通知书,分手后一月,要准备开学,他想查她的火车票,想和她同乘一趟车,辗转打听,才从曹雪那里知道,她根本没报京大,而是去了H大,他找老师确认过后是真的,又怒又痛又恨,心如死灰。

  他以为知道她从报名起就想和他分手,已经够让他呼吸困难的了。

  没想到从高三一学期就开始了。

  就因为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她就决定不要他了…………

  迟禹危眼里**起血丝,四下看了看没找到烟,起身道,“我去倒杯水。”

  再不离开,再不冷静下来,他可能会控制不住吼她。

  竟然那么早,就打算和他分手了。

  他每天却幸福得像个傻子一样。

  她凭什么私自做决定,就这样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决定了两人的未来……

  只要告诉他,她喜欢什么,他拼死也会为她拿到,念金融算什么。

  迟禹危倒了水,拿了烟,但她不喜欢烟味,他也就没点,只心里憋得难受,又无处发泄,她看着坚韧,好似什么苦什么难都不怕,但相处久了就知道,她最怕人吵架,如果有人对她说话声很冲,她脸色都会很苍白,几乎不会辩驳,只会站着挨骂。

  姜幼宁看出来迟禹危生气了,跟出了卧室,走到他面前,扯了扯他的衣服,“迟小危,你怎么生气了。”她以为解释清楚,他会高兴一点的。

  不容易,还能看出他生气了。

  迟禹危敛住冲到悬崖边的情绪,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自然卷的头发揉成鸟窝,温声道,“没有,就是想跟你说,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跟我说清楚就好了,明明白白的,说你想去H大上建筑学,你知道我以前混社会的,神经粗,太委婉,我未必理会得到。”

  姜幼宁摇头,“告诉了你,你只会跟我一起去H大,那不是坏了你的人生。”

  在他这里,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念个金融算什么。

  迟禹危刚控制住的脾气又想往上冲,“难道异地恋就不行么?非得要分手!”

  姜幼宁摇头,“你不会同意异地恋,你只会跟我一起去H大。”

  那也不能由她一个人决定,他要去哪里念书,他说了算!

  迟禹危平了平胸腔里翻腾的情绪,吻了吻她的额头,“你接着去工作,我处理一点公事。”

  末了又拿出手机,开了录音,“把你刚才说的分手原因重新说一遍。”

  姜幼宁看了看他,虽然不知道他要录音做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迟禹危吻了吻她的额头,“去忙吧。”

  姜幼宁就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生气了,“好吧。”

  迟禹危等人进去,微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平静无波,开了笔电,飞快拟定了一份协议,将手里三分之二的财产转到她名下,签了字发给宋阳,让他尽快办好。

  宋阳直接拨打了电话过来,迟禹危按掉,让他照办就是。

  接着拟定了一封邮件,把附件整理好一并压缩打包,发给了季清明。

  姜幼宁这个人,指望她的情感,不如指望她的道德人品,**她的道德,就能**她的一生,谢优和沈赋,自始至终都没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输了,输得彻底。

  这段时间的犹豫挣扎纯粹是在浪费时间,爱情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只是挂件一样,最不足为道,施舍给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男人,不如施舍给他。

  邮件发送成功,迟禹危回了卧室,重新在她身边坐下来,见她只知道工作工作,多的一眼都不看他,心里又开始浮躁,伸手摘了她的头绳,她浓密微卷的长发散下来,落在肩头,乌发雪肤,这么披散着的时候,慵懒,又像不谙世事的花妖,没有一处不精致,不完美。

  迟禹危拥着她,吻她的唇,声音低哑,缱缱绻绻,“卷卷,我喜欢你,嫁给我,我们结婚吧。”

  姜幼宁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卷卷是她的小名,因为她的头发很小的时候就很卷,五岁的时候有个邻居强行把她的头发剪了拿去卖钱,她的头发卷成了**头,哥哥气**,蹲了几个晚上,蹲到了机会,趁着那个作恶的大姐睡觉打呼,把大姐头发剪得更短。

  恰好那时候在放西游记剃头的情节,大姐以为是鬼神在警告她,被吓了个半死,再不敢觊觎她的头发,当韭菜割,割一茬长一茬了。

  除了卷卷,哥哥还会叫她小月亮,因为哥哥给她起了个大名叫宋皎。

  姜幼宁则是姜爷爷落户时定的,姜爷爷走前,说希望她能用这个名字。

  后头因为去公园的时候,经常别人喊卷卷,她会停住脚步回头,姜爸爸大哥大姐,还有雪雪,都不让她用这个名字了,但她很喜欢也很想念,迟禹危似乎和她一样,说一些重要事的时候,或者在床上,就喜欢这么叫她。

  姜幼宁回神,对上一双充满愤怒的深眸,“…………”

  没想到他在求婚的时候,她居然走神了!迟禹危阴沉着脸起身去洗澡冷静。

  浴室里飘出来很重的洗发水味,还有哗啦啦的水声,姜幼宁探出头去看了看,等他洗澡的时间,修改了两道没算过的墙肢,把底下1、2、3层的外圈梁调整成600高,接着计算,等计算过程的时候,多剪辑了一篇视频,看结果时却发现她该布置梁的地方输入成墙了。

  工作的时候最忌讳不专注,容易返工,效率低,姜幼宁叹了口气,修改,重复计算,算完就停下了,关了电脑,收拾好桌子上的规范。

  姜幼宁拿了衣篓,把他明天要穿的衣服理好,挂起来,踩着拖鞋去叩浴室的门,温声问,“快一个小时了,你还没洗好吗,小心闷得头疼。”迟禹危洗澡很快,通常半小时,今天时间翻倍了,而且她记得刚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洗过一次了。

  里面的淋浴的声音停了,“今晚你还要工作么?”

  许是因为浴室空间小,他寻常低沉好听的男中音显得有些闷,姜幼宁摇头,“不了,洗完澡就休息了。”今天是周末,又是晚上,早点休息也很正常的。

  迟禹危出来,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经过。

  姜幼宁张了张口,见他不理她,想了想打算先洗澡,洗完澡再好好坐下来谈一谈。

  迟禹危闭目养神,等见她穿着睡裙出来,乌发雪肤,粉面芙蓉,眸光暗沉,染上了重/欲,低声道,“过来。”

  他语气平静,眼眸深邃,像深夜的海,修长挺拔的身体霸占着床中央,不动作,就只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看着她,姜幼宁不是二八少女,明白他想干什么,先去大衣兜里拿了避、孕药和雨伞,比较难为情的是雨伞的尺寸明显不够,呃。

  姜幼宁只好扔了,“等下,我先吃颗药。”

  迟禹危:“不许吃。”

  好吧,事、后吃也是一样的,姜幼宁爬上、床,坐到他、腿上,“你现在真是……”男大十八变,越变越野。

  床头灯昏暗,她穿着及膝吊带睡裙,软软的身体坐、在他腿上,美得不可方物,迟禹危差点方寸大乱,喉咙干哑,“再过来一点。”

  姜幼宁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她吃药了,因为他就没打算真做什么,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玩/她的身体,她脖颈耳侧上的嫣、红再没褪、下去过,到后头缺魂少魄,身体软、成泥,一点力气都没,声音也哑了,“我出了很多汗,洗不动澡了,你要么抱、着我去,帮我洗,要么就这样睡了,我没力气了。”

  她照实说完,终于是想求饶了,“对不起,我错了。”

  迟禹危从后头揽住她,吻她/湿/润的颈侧,“不喜欢么?”

  姜幼宁也不想违心地说不喜欢,转了个身,贴到了他怀里,“喜欢,就是太激、烈,得节/制一些。”

  她说着往后仰了仰头,看他一身的汗,“但是你怎么不碰我,是我不够好么……”

  “不要胡思乱想。”

  迟禹危避而不答,看着她水/润润的杏眸,有种他大概要禁欲一辈子的荒唐感。

  姜幼宁被抱着去洗澡,洗好她在浴缸里泡了一会儿解乏,迟禹危洗过,先铺床单,换被套,换好又回来接她,抱回了床上,姜幼宁窝在柔软的被子里,让了半边床铺给他,倦极了,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迟禹危要给她关手机,拿过来看见有消息提示,大宗金额交易,过千万级。

  【宁宁,你的手机打不通了,先收着钱急用,等下笔钱到账,再转给你,大概两周左右,我明天到C市,可以请我吃顿饭么?就吃以前一起吃的馄饨汤。】

  大额账目,足够养活一个小分行,很快就有银行工作人员打电话进来了,迟禹危按掉,盯着那三个字目光沉沉。

  刚捉了两个妖,又来了一个怪。

  迟禹危垂眸看向偎靠在身侧的人。

  她睡着后是很粘人的,喜欢揪着人的睡衣,仿佛这样才睡得安全,呼吸清浅,幼白的肌、肤上带着一层浅浅的粉红,去了白日的清雅,反而显得娇憨。

  迟禹危脸上阴云密布,把声音压到了最低,“卷卷,你有消息来了,男朋友替你回了,可以么?你不出声,就代表答应了。”

  卧室里没有应答,迟禹危心里一笑,盯着短信,目光凉凉。

  迟禹危先往她账户里转了一笔钱,不多不少,多出两个零,截图保存,退回了多余碍眼的那笔钱,顺带发送刚才的截图:

  [不用了,谢谢。

  迟禹危做生意的时候求稳,稳中求进,从不冒险贪多,手中必须要拿捏着足够的现金流和固定资产,一是防止突发情况周转不开,二是想急用的时候,大笔的钱也随时拿得出。

  迟禹危再次体会到了有钱人的快乐,但心情依然没有变好。

  过了一会儿轻轻拿起她的手,掌心相对,十指相扣,搁在被子上,手机相机打开时间水印,拍了一张照片,发送彩铃图片,配有文字:

  [非单身,勿约。

  照片是现拍的,有时间,视角上只能是左手边,也就是男方角度拍摄,迟禹危知道这场交锋没完,也不着急,耐心地等着,看对方要说什么。

  过了大概两分钟,才有简短的消息过来:

  [她还好么。

  迟禹危眼里寒光湛湛,又收敛了情绪:

  [她很好,姜家的问题也会很快解决,多谢挂心。

  迟禹危本以为会迎来第三句:祝你们幸福。

  并没有。

  这一个对比起谢优和沈赋,似乎不要脸许多,迟禹危嗤笑一声,删除了短信,静音了手机,躺下来轻轻将人搂进怀里,闭着眼睛,心底静水流深,并未为宴书白起波澜。

  只希望姜茂林不要让他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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