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口不择言
这厢她们还在说话，外头牧夫人带着人强行闯了进来。
曲宋儿与曲夫人听到动静后，赶忙走了出去，随后便看到了来势汹汹的牧夫人。
……
曲宋儿下意识看向了曲夫人，果不其然看到了她娘逐渐黑下来的脸。
好端端的，怎么都赶一块了？
“娘，你这是何意？”牧璋皱紧了眉头，大步走到牧夫人跟前。
牧夫人自然看到了院里的曲老爷与曲夫人，但此刻的她，那还能顾得上旁人？
她扑腾一声跪在牧璋面前，眼泪汹涌：“牧璋，娘求求你，救救你姨丈一家可好？”
在场众人都惊着了，他们只道牧夫人带着这么多人，是为了找茬，却不想是为了上官家的事。
“你先起来。”牧璋欲将牧夫人拽起来，却不想牧夫人紧紧拉着他的袖子，央求道：“你不答应，娘不起来。”
牧璋手上一使力，直接将牧夫人扯了起来，心平气和道：“此事是皇上的旨意，我无权褫夺。”
“你当日为了曲宋儿，不惜抗旨。如今娘只求你去皇上跟前求求情，求求情好吗？”
牧夫人神情憔悴，人瘦了一大圈，紧抓着牧璋，顾不得许多，满脑子都是救‘上官一家’。
她只有这么一个娘家亲人了，若是她妹妹也去了。
那她往后，便彻底没了亲人。
“娘，我做不了主，哪怕求了情，皇上也不会应允的。”
此刻的牧夫人哪里还有从前半分高傲？她面色狼狈，双目通红，连发丝都是凌乱的。
“不可能，你手握兵权，皇上要仰仗你，总要忌惮几分。”
牧夫人走投无路，竟口不择言说了这等浑话。
她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面色登时都变了。
“牧璋，你娘伤心过度，神志不清了，还不快些带她回屋歇着？”
曲老爷脸黑如墨，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一旦传出去，便是掉脑袋的大事。
牧夫人疯了么？
牧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以极快的速度将牧夫人带进了屋里。
凡是在场的下人、侍卫，都慌张的低垂下头，大气也不敢出。
“你们跟我过来。”曲宋儿扫了众人一眼。
牧夫人口不择言，惹下烂摊子，总要有人收拾才行。
“是。”
一众人弱弱的跟了上去。
曲宋儿将他们带去了偏厅，随后，门被关上，谁也不知道屋里究竟在说什么。
料理好了下人之后，曲宋儿去了屋里。
牧夫人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一个劲儿的央求牧璋。
曲老爷与曲夫人伫立在一旁，皆是皱紧了眉头。
看见了曲宋儿，牧夫人情急之下，匆匆两步抓住了她：“宋儿，此事因你而起。娘知道，是飞燕对不起你，但她已经去了，你就大发善心，莫要在追究此事了。”
曲宋儿松开了穆夫人的手，耐着性子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么？上官府倒台，与上官飞燕的行径，并无太大关系，上官飞燕只是导火索，真正想要上官家死的，是皇家。”
“不，不可能。”
牧夫人拼命摇头。
“亲家母，听我一句劝，若是不想把将军府搭进去，就莫要在执着此事了。”
曲夫人上前，极力缓和神色，耐着性子说道。
“我不能在失去了。”
牧夫人知道大势已去，毫无形象的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的日子越过越艰难，儿子离开了，丈夫也对她不闻不问，几年前母家潦倒，只剩了一个妹妹相依为命。
如今，竟是连妹妹都要没了。
她怎能受得住？
“娘，你先起来。”
牧璋与曲宋儿一左一右将牧夫人扶了起来。
牧夫人红肿着眼，看向牧璋：“真的，救不了么？”
“救不了。”牧璋摇头。
牧夫人唯一的念想轰然崩塌，没了，一切都没了。
见牧夫人不在癫狂，曲夫人稍稍放下心来，叮嘱了曲宋儿几句后，便与曲老爷一同离开了。
此等情景，他们还留在牧府，实在不妥。
曲宋儿将她爹娘送出了府，回来就看到牧夫人颓然的坐在那簌簌落泪。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狰狞凶狠，但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悲伤裹挟着。
落在人眼中后，难免会叫人心生怜悯。
牧璋坐在一旁，同样没有言语，他不知该如何安抚……
“宋儿。”
牧夫人哭了许久，似有了知觉，看向曲宋儿。
曲宋儿端着热茶，轻轻放在牧夫人面前：“娘，喝口热茶吧！”
牧夫人没有接，她只看着曲宋儿，伸手抓住了她：“宋儿，你能原谅娘么？”
没了，一切都没了。
但她不甘心，她必须要抓住什么！才能安然。
她想要儿子，可唯一的突破，是曲宋儿。
哪怕不是她心仪的儿媳妇，但悲凉的现状下，曲宋儿是她唯一能有的依靠了。
曲宋儿没有回牧夫人的话，只说：“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牧夫人接过茶水，欲要继续追问，却被曲宋儿打断。
曲宋儿看向牧璋，道：“你在这儿陪着娘，我去吩咐厨房备些滋补的汤。”
“好。”
说完后，曲宋儿就大步离开了。
“牧璋。”牧夫人渴求的看着牧璋。
牧璋避开了她的视线：“喝茶吧！时辰不早了，在牧府住上一夜，明日我送你回去。”
“宋儿她……”
“你曾经做过的事都忘了么？”
牧夫人怔在原地，刚刚停下的泪再次涌出：“娘已经知错了。”
“有些伤害，一旦铸就，那便刻进了骨子里，并非你一句知错，前尘往事便能立即烟消云散。”
牧璋语气平和，说出的话，却像是淬了毒的刀子，直直的捅进了牧夫人的心里。
见牧夫人红了的眼眶，牧璋张了张嘴，是劝诫也是安慰：“我爹虽不喜你，但断然不会休弃。至于那个妾室，不过是想要个孩子罢了，你随他去了便是。”
“娘不甘心啊！”
“你的不甘心，害了多少人？”
牧夫人被怼的哑口无言，她……
厨房内，曲宋儿微微失神，想起了方才的景象。
最后，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她不会原谅，伤害过她的，她永远都不会原谅。
偏执也好，绝情也罢！
对曲曼儿、牧夫人，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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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宋儿与曲夫人听到动静后，赶忙走了出去，随后便看到了来势汹汹的牧夫人。
……
曲宋儿下意识看向了曲夫人，果不其然看到了她娘逐渐黑下来的脸。
好端端的，怎么都赶一块了？
“娘，你这是何意？”牧璋皱紧了眉头，大步走到牧夫人跟前。
牧夫人自然看到了院里的曲老爷与曲夫人，但此刻的她，那还能顾得上旁人？
她扑腾一声跪在牧璋面前，眼泪汹涌：“牧璋，娘求求你，救救你姨丈一家可好？”
在场众人都惊着了，他们只道牧夫人带着这么多人，是为了找茬，却不想是为了上官家的事。
“你先起来。”牧璋欲将牧夫人拽起来，却不想牧夫人紧紧拉着他的袖子，央求道：“你不答应，娘不起来。”
牧璋手上一使力，直接将牧夫人扯了起来，心平气和道：“此事是皇上的旨意，我无权褫夺。”
“你当日为了曲宋儿，不惜抗旨。如今娘只求你去皇上跟前求求情，求求情好吗？”
牧夫人神情憔悴，人瘦了一大圈，紧抓着牧璋，顾不得许多，满脑子都是救‘上官一家’。
她只有这么一个娘家亲人了，若是她妹妹也去了。
那她往后，便彻底没了亲人。
“娘，我做不了主，哪怕求了情，皇上也不会应允的。”
此刻的牧夫人哪里还有从前半分高傲？她面色狼狈，双目通红，连发丝都是凌乱的。
“不可能，你手握兵权，皇上要仰仗你，总要忌惮几分。”
牧夫人走投无路，竟口不择言说了这等浑话。
她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面色登时都变了。
“牧璋，你娘伤心过度，神志不清了，还不快些带她回屋歇着？”
曲老爷脸黑如墨，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一旦传出去，便是掉脑袋的大事。
牧夫人疯了么？
牧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以极快的速度将牧夫人带进了屋里。
凡是在场的下人、侍卫，都慌张的低垂下头，大气也不敢出。
“你们跟我过来。”曲宋儿扫了众人一眼。
牧夫人口不择言，惹下烂摊子，总要有人收拾才行。
“是。”
一众人弱弱的跟了上去。
曲宋儿将他们带去了偏厅，随后，门被关上，谁也不知道屋里究竟在说什么。
料理好了下人之后，曲宋儿去了屋里。
牧夫人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一个劲儿的央求牧璋。
曲老爷与曲夫人伫立在一旁，皆是皱紧了眉头。
看见了曲宋儿，牧夫人情急之下，匆匆两步抓住了她：“宋儿，此事因你而起。娘知道，是飞燕对不起你，但她已经去了，你就大发善心，莫要在追究此事了。”
曲宋儿松开了穆夫人的手，耐着性子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么？上官府倒台，与上官飞燕的行径，并无太大关系，上官飞燕只是导火索，真正想要上官家死的，是皇家。”
“不，不可能。”
牧夫人拼命摇头。
“亲家母，听我一句劝，若是不想把将军府搭进去，就莫要在执着此事了。”
曲夫人上前，极力缓和神色，耐着性子说道。
“我不能在失去了。”
牧夫人知道大势已去，毫无形象的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的日子越过越艰难，儿子离开了，丈夫也对她不闻不问，几年前母家潦倒，只剩了一个妹妹相依为命。
如今，竟是连妹妹都要没了。
她怎能受得住？
“娘，你先起来。”
牧璋与曲宋儿一左一右将牧夫人扶了起来。
牧夫人红肿着眼，看向牧璋：“真的，救不了么？”
“救不了。”牧璋摇头。
牧夫人唯一的念想轰然崩塌，没了，一切都没了。
见牧夫人不在癫狂，曲夫人稍稍放下心来，叮嘱了曲宋儿几句后，便与曲老爷一同离开了。
此等情景，他们还留在牧府，实在不妥。
曲宋儿将她爹娘送出了府，回来就看到牧夫人颓然的坐在那簌簌落泪。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狰狞凶狠，但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悲伤裹挟着。
落在人眼中后，难免会叫人心生怜悯。
牧璋坐在一旁，同样没有言语，他不知该如何安抚……
“宋儿。”
牧夫人哭了许久，似有了知觉，看向曲宋儿。
曲宋儿端着热茶，轻轻放在牧夫人面前：“娘，喝口热茶吧！”
牧夫人没有接，她只看着曲宋儿，伸手抓住了她：“宋儿，你能原谅娘么？”
没了，一切都没了。
但她不甘心，她必须要抓住什么！才能安然。
她想要儿子，可唯一的突破，是曲宋儿。
哪怕不是她心仪的儿媳妇，但悲凉的现状下，曲宋儿是她唯一能有的依靠了。
曲宋儿没有回牧夫人的话，只说：“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牧夫人接过茶水，欲要继续追问，却被曲宋儿打断。
曲宋儿看向牧璋，道：“你在这儿陪着娘，我去吩咐厨房备些滋补的汤。”
“好。”
说完后，曲宋儿就大步离开了。
“牧璋。”牧夫人渴求的看着牧璋。
牧璋避开了她的视线：“喝茶吧！时辰不早了，在牧府住上一夜，明日我送你回去。”
“宋儿她……”
“你曾经做过的事都忘了么？”
牧夫人怔在原地，刚刚停下的泪再次涌出：“娘已经知错了。”
“有些伤害，一旦铸就，那便刻进了骨子里，并非你一句知错，前尘往事便能立即烟消云散。”
牧璋语气平和，说出的话，却像是淬了毒的刀子，直直的捅进了牧夫人的心里。
见牧夫人红了的眼眶，牧璋张了张嘴，是劝诫也是安慰：“我爹虽不喜你，但断然不会休弃。至于那个妾室，不过是想要个孩子罢了，你随他去了便是。”
“娘不甘心啊！”
“你的不甘心，害了多少人？”
牧夫人被怼的哑口无言，她……
厨房内，曲宋儿微微失神，想起了方才的景象。
最后，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她不会原谅，伤害过她的，她永远都不会原谅。
偏执也好，绝情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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