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试图炼瓷
“怎么样？能看出来如何炼的吗？”一空满脸认真而严肃地问道，谢家玉屏山山窑里，火光照耀在谢天青半隐半现的面容上，她手中正拿着一支发钗在打量。
这正是那日陪公子珩下骊山书院，他买给她作报酬的那支玉钗。当时谢天青便瞧出来了这发钗不同寻常，这不是一支玉钗而应该是一支瓷钗，所以摊主才会当便宜货高价卖给不识货的菜鸟。
谢天青拿回这瓷钗从来未戴过，但她每晚坐在灯下秉烛而看这瓷钗终于让她看出了个中端倪，难怪她会觉得眼熟，这瓷钗的胎质分明就是雨过天青瓷，只是胎质并不十分纯粹。
“还差点火候。”谢天青轻轻摇了摇头，火光漾在她脸上，汗水也自她的鬓角流淌下来但还未到跌落火中就被烤干了，“一空再加把火。”
谢天青一边说道，手中不停淬动翻搅着窑口火膛中的碳煤，一空遂又往火膛中加了一把杉树干柴,拉动风箱。火舌哄地一声往二人扑面而来，这种干质杉树柴火最能引燃火苗。尽管火舌向面门卷来，谢天青依旧抓住手中犁钩火钳纹丝不动。
她手中火钳夹住的恰是那发钗瓷质的一半，本就小的一片瓷质还分出一半来，谢天青必须牢牢将手中火钳抓紧。
时间过得飞快，自她去骊山书院起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今天是休沐，谢天青从书院回来就立刻带着一空上了山。
谢天青将剩下那半枚瓷钗依旧收入怀中，待手中另外那半枚瓷质烧得差不多了谢天青一把将它提起放在山窑灶口冷却淬火。
谢天青静静地看着那小半枚瓷质，久久不能回神，怔愣在那里。等冷却后伸手将瓷质捻在手中轻轻摇头。
一空在一旁看着她这般反应就知道这回恐怕又是没能成功。
“还要再试一试否？”一空站在一旁，轻声问道。
“罢了。”谢天青吐掉口中一股浊气，将手中那枚烧得已经不成形的瓷质抛入火膛中，擦了擦手站起来，“这样子不行。”
谢天青站在窑口不停地踱着步子，不禁沉思是不是还是再要去将原本的配方寻回来才可？谢天青抬头望了望挂在玉屏山北面山头的那一大盘银月，月光如洗流淌下来降临在她身上。
微凉的月光却没有谢青天此刻内心寂凉，她几乎微不可闻地喟叹了一声，在这微寒的高山月夜里感到无助。“再想办法。”谢天青对一空说道，“咱们回吧。”
“嗯。”既然天青说回，一空自然是一口答应，她还要下山给谢雨过做饭打下手。
“谁？！”突然天青一声惊呼，她刚刚似乎看到一个黑影从她身边一闪而过。
“天青我去追。”一空一把按住她差点冲动的手，率先冲了出去。
既一空往前面追人去了，谢天青便慢慢踱着步子下山，她晃了晃脑袋，暗道自己莫不是在山窑里被高温大火熏糊涂了，刚刚难道是眼花？那道黑影怎么似乎倒有些像宋和的身形。但不对的宋和明明在京城国子监读书，即便他回来了他一介书生也不可能有那么快的身手。
谢天青被自己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不禁逗乐了，甩了甩思绪，罢了想不通就不要想了，谢天青向来是个乐观天性的人。
一空往前面追人没有看到人影，等在山脚下见天青嘴角含笑地走来，不禁心底狐疑。
“追到人没？”天青问道，一空实话实说地摇了摇头：“没有。”
“算了许是我刚刚眼花看错了也有可能。”天青摇了摇手，又道：“咱们现在先回家。”
一空点了点头，二人一路疾步往家赶，这天已经不早了，月亮已经爬过了树梢，等下谢雨过他们吃完了饭可不会等她们。
刚走到堂屋门口，谢雨过就叉手站在厨房门口，灶膛里燃烧的柴火发出哔剥声，火光映衬在灶墙上，谢雨过闲闲地开口：“谢天青你不会异想天开想要重开山窑炼瓷吧？”
谢天青依旧白他一眼，丝毫没有想要回答他的兴趣，抬脚就往自己厢房走去。
谢天青不回答，谢雨过便抱着手臂回了厨房继续烧菜，一空自然止步跟着谢雨过进了灶间给他烧火打下手。
听到是谢天青回来了，林钰娘掀开厢房门帘叫住她：“天青你过来娘房里一下。”
谢天青停住脚步不咸不谈地瞧了她娘一眼，依旧是不太想理她那些琐碎缠头的姨婆事，重新抬脚又要继续往自己厢房中去。
“是你爹找你。”她娘又补了一句。
谢天青再次停住脚步，看了谢雨过一眼见他正竖着耳朵听这边动静，他也不知道，那么确实是她爹有事了。谢天青脚步转了个方向往她爹娘厢房中去。
“天青？”谢君宝唤了一声，他整个人床榻上双脚一动不能动，林钰娘将他扶起来，用几个硬枕垫在腰下着力坐好。
“是我。”谢天青应了一声，谢君宝混浊的目珠便随着声音的方向费力转动了两下，他的眼睛也是看不见了的。
“你想重开山窑？”谢君宝用力坐起喘了两口粗气问道。
谢天青默了一默，斟酌一番清了清嗓子道：“是有这个想法。”
“咳咳——”谢君宝有些激动咳了起来，伸手直摇晃：“开一口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般简单的。”
谢天青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我会有分寸的。”
“分寸？”谢君宝嗤地一声，林钰娘轻轻地不停给他抚胸口顺气，平息了一阵谢君宝又以商量的口吻对她道：“闺女爹这有个法子，昨夜你爷爷给我托了个梦，今日我仔细想了一整天，也是今日你休沐在家，本想和你好好商量，可你倒好一回家就上山。”
说着谢君宝便有些不满，谢天青便截断他的话道：“爷爷给你托的什么梦？”
“你爷爷和我说咱们谢家想要洗清罪名还要寄希望在你身上。”谢君宝一瞪眼没好气道，“我想了许久今日傍晚才明白你爷爷这意思莫不是让你应召入宫？”
“也只有这个法子了，我听说太子推行新政赢得百姓赞誉将来也定会是位明君。马上就会选秀女入宫，当年咱们谢家也是有皇恩说过让入宫的，我看你不如入宫？”
谢天青被她爹这一番话不由地一愣，她娘却在一旁拿指头直戳她的脸，骂起来：“老爷还想天青入宫，你也不看看这丫头她现在这张脸。”
“天青脸怎么了？”谢君宝一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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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那日陪公子珩下骊山书院，他买给她作报酬的那支玉钗。当时谢天青便瞧出来了这发钗不同寻常，这不是一支玉钗而应该是一支瓷钗，所以摊主才会当便宜货高价卖给不识货的菜鸟。
谢天青拿回这瓷钗从来未戴过，但她每晚坐在灯下秉烛而看这瓷钗终于让她看出了个中端倪，难怪她会觉得眼熟，这瓷钗的胎质分明就是雨过天青瓷，只是胎质并不十分纯粹。
“还差点火候。”谢天青轻轻摇了摇头，火光漾在她脸上，汗水也自她的鬓角流淌下来但还未到跌落火中就被烤干了，“一空再加把火。”
谢天青一边说道，手中不停淬动翻搅着窑口火膛中的碳煤，一空遂又往火膛中加了一把杉树干柴,拉动风箱。火舌哄地一声往二人扑面而来，这种干质杉树柴火最能引燃火苗。尽管火舌向面门卷来，谢天青依旧抓住手中犁钩火钳纹丝不动。
她手中火钳夹住的恰是那发钗瓷质的一半，本就小的一片瓷质还分出一半来，谢天青必须牢牢将手中火钳抓紧。
时间过得飞快，自她去骊山书院起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今天是休沐，谢天青从书院回来就立刻带着一空上了山。
谢天青将剩下那半枚瓷钗依旧收入怀中，待手中另外那半枚瓷质烧得差不多了谢天青一把将它提起放在山窑灶口冷却淬火。
谢天青静静地看着那小半枚瓷质，久久不能回神，怔愣在那里。等冷却后伸手将瓷质捻在手中轻轻摇头。
一空在一旁看着她这般反应就知道这回恐怕又是没能成功。
“还要再试一试否？”一空站在一旁，轻声问道。
“罢了。”谢天青吐掉口中一股浊气，将手中那枚烧得已经不成形的瓷质抛入火膛中，擦了擦手站起来，“这样子不行。”
谢天青站在窑口不停地踱着步子，不禁沉思是不是还是再要去将原本的配方寻回来才可？谢天青抬头望了望挂在玉屏山北面山头的那一大盘银月，月光如洗流淌下来降临在她身上。
微凉的月光却没有谢青天此刻内心寂凉，她几乎微不可闻地喟叹了一声，在这微寒的高山月夜里感到无助。“再想办法。”谢天青对一空说道，“咱们回吧。”
“嗯。”既然天青说回，一空自然是一口答应，她还要下山给谢雨过做饭打下手。
“谁？！”突然天青一声惊呼，她刚刚似乎看到一个黑影从她身边一闪而过。
“天青我去追。”一空一把按住她差点冲动的手，率先冲了出去。
既一空往前面追人去了，谢天青便慢慢踱着步子下山，她晃了晃脑袋，暗道自己莫不是在山窑里被高温大火熏糊涂了，刚刚难道是眼花？那道黑影怎么似乎倒有些像宋和的身形。但不对的宋和明明在京城国子监读书，即便他回来了他一介书生也不可能有那么快的身手。
谢天青被自己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不禁逗乐了，甩了甩思绪，罢了想不通就不要想了，谢天青向来是个乐观天性的人。
一空往前面追人没有看到人影，等在山脚下见天青嘴角含笑地走来，不禁心底狐疑。
“追到人没？”天青问道，一空实话实说地摇了摇头：“没有。”
“算了许是我刚刚眼花看错了也有可能。”天青摇了摇手，又道：“咱们现在先回家。”
一空点了点头，二人一路疾步往家赶，这天已经不早了，月亮已经爬过了树梢，等下谢雨过他们吃完了饭可不会等她们。
刚走到堂屋门口，谢雨过就叉手站在厨房门口，灶膛里燃烧的柴火发出哔剥声，火光映衬在灶墙上，谢雨过闲闲地开口：“谢天青你不会异想天开想要重开山窑炼瓷吧？”
谢天青依旧白他一眼，丝毫没有想要回答他的兴趣，抬脚就往自己厢房走去。
谢天青不回答，谢雨过便抱着手臂回了厨房继续烧菜，一空自然止步跟着谢雨过进了灶间给他烧火打下手。
听到是谢天青回来了，林钰娘掀开厢房门帘叫住她：“天青你过来娘房里一下。”
谢天青停住脚步不咸不谈地瞧了她娘一眼，依旧是不太想理她那些琐碎缠头的姨婆事，重新抬脚又要继续往自己厢房中去。
“是你爹找你。”她娘又补了一句。
谢天青再次停住脚步，看了谢雨过一眼见他正竖着耳朵听这边动静，他也不知道，那么确实是她爹有事了。谢天青脚步转了个方向往她爹娘厢房中去。
“天青？”谢君宝唤了一声，他整个人床榻上双脚一动不能动，林钰娘将他扶起来，用几个硬枕垫在腰下着力坐好。
“是我。”谢天青应了一声，谢君宝混浊的目珠便随着声音的方向费力转动了两下，他的眼睛也是看不见了的。
“你想重开山窑？”谢君宝用力坐起喘了两口粗气问道。
谢天青默了一默，斟酌一番清了清嗓子道：“是有这个想法。”
“咳咳——”谢君宝有些激动咳了起来，伸手直摇晃：“开一口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般简单的。”
谢天青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我会有分寸的。”
“分寸？”谢君宝嗤地一声，林钰娘轻轻地不停给他抚胸口顺气，平息了一阵谢君宝又以商量的口吻对她道：“闺女爹这有个法子，昨夜你爷爷给我托了个梦，今日我仔细想了一整天，也是今日你休沐在家，本想和你好好商量，可你倒好一回家就上山。”
说着谢君宝便有些不满，谢天青便截断他的话道：“爷爷给你托的什么梦？”
“你爷爷和我说咱们谢家想要洗清罪名还要寄希望在你身上。”谢君宝一瞪眼没好气道，“我想了许久今日傍晚才明白你爷爷这意思莫不是让你应召入宫？”
“也只有这个法子了，我听说太子推行新政赢得百姓赞誉将来也定会是位明君。马上就会选秀女入宫，当年咱们谢家也是有皇恩说过让入宫的，我看你不如入宫？”
谢天青被她爹这一番话不由地一愣，她娘却在一旁拿指头直戳她的脸，骂起来：“老爷还想天青入宫，你也不看看这丫头她现在这张脸。”
“天青脸怎么了？”谢君宝一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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