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杀了我。”
这三个字，轻描淡写地飘入慕芷萝耳中，她的肩背猛然一僵，面色比纸更苍白。
握着匕首的指尖忍不住发颤，下意识要往回缩，“什么啊……”
明若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话？
他不是想逃出妖宫的吗？他不是协助他们要一起逃离妖皇的魔爪吗？
为什么突然要……
蓦地，如遭雷击一般，她忽然记起了什么。
“妖皇设下了血脉禁咒，我同他性命相连，故而获得了无穷寿数，无法自戕，这才导致过了几十年不人不鬼的日子……”明若继续说道，“在起初，我的确希冀能回到皇宫，回到父王母后身边，可如今他们都已亡故……”
“现在，只愿还能回到故都土地，最后再看一眼昔年居住过的宫苑门庭……”说着，男孩嘴角牵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眼下只怕，无法达成了。”
数十年以来，能制约住妖皇，令妖皇现出本体的修士不多。
寝殿外的那段窥视，她曾点燃了他在内心深处的，一小簇属于希望的火苗。
倘若今日这批修士全军覆没，让他继续等待下一批制约妖皇的修士到来，亦不知将是何年何月。
他活了太久太久，对人世间早已失去依恋。
不如让她帮他了结这一切。
趁早从这泥潭解脱。
“杀了我，是你们活着出去的唯一方法。”明若的语气异常笃定。
慕芷萝静静听着他的那些话，不由自主地摇头。
唇瓣无力抖了抖，嗫嚅道：“不行……我说过会救你出去，怎能杀你……”
头顶上空，妖皇本体分裂的触肢越来越多，仿佛组成了一面黑色的大伞，隔绝明朗的天光，将所有人笼罩于黑暗密闭的空间。
空间内顿时响起弟子哀嚎的惨叫声。
慕芷萝右手紧紧地捏着那柄小匕首。
力道之大，好像要把匕首嵌入自己的手掌心。
头好疼，身体也好疼，纠葛不清的情绪似乎要将她的大脑分裂为两半。
怎么办？
谁能救救他们啊……
在黑暗中，有人一把攥住了她的右手。
对方的手掌很有力，将她握住刀柄的几根手指完全包裹住。
下一秒，力道带着她的手，迅疾地朝前一刺！
妖皇的本体当即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尖啸，在狭小的空间回荡，险些刺穿他们的耳膜。
几乎是在刹那间，利刃没入身躯的钝响被尖啸声掩埋。
却不能阻碍一股滚烫的液体喷溅而出……
头顶上方细密交织的肉块触肢，一瞬消散似飞灰烟灭。
那几个被高高提起的弟子本已绝望，待触手消失身子落回地面后，几人重获新生地抱团痛哭起来。
眼前光明大炽。
宛似蔽日乌云日光方破晓，一道道光柱驱散阴霾，光芒如梦如幻地洒落在劫后余生的众人身上。
滴答——
滴答——
慕芷萝的面庞不断往下滴着血。
她满面鲜血淋漓，纤长的睫毛上挂着颗颗血珠，血液洇进眼眶里，如扩散的墨汁染红了她的眼白。
身旁，握着她的手掌渐渐松开。
周雪宥低低地喘气，他背上有个被妖皇触手戳破的血窟窿，正同样往下沥沥淌血。
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兀自替她作出了决定。
明若消散的时候表情很安详，又像是等待了这一刻很久。
“可惜……”男孩喃喃地念出两个字，身体已随风化为乌有。
那把染血的匕首“当啷”落地。
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慕芷萝的精神不禁有些恍惚。
她怔怔地侧过头，抬起沉重的眼皮，两眼无神地凝视着旁边的少年。
周雪宥此刻的表情很复杂，脸色因失血看上去愈加苍白。
他嗓音微滞，“抱歉……”
慕芷萝移开视线，复又垂下头，怔怔地盯着躺在地面的那柄匕首。
周雪宥他抱歉什么啊？
他及时作出了决定，果断杀死了妖皇，才能解救她和其余的人。
可是，一定非得如此不可吗？
他们想活命，明若就非得死吗？
杀死妖皇只有这唯一的途径吗？
……
“芷萝。”
孙翊君师兄在叫她的名字。
硬生生被师兄拉回神思，慕芷萝脑海里还是一团纷乱，入目一片血色，周遭的景象天旋地转。
好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好难受，好想哭。
妖皇虽已歼灭，可体内的妖毒仍旧活跃，它们如附骨之疽，在她的身体内部冲撞着、撕咬着，侵蚀她脆弱得一触即溃的神智。
孙翊君望着倒在地上的小姑娘，眼中透出担忧之色。
旋即收回长剑，青年单膝下蹲跪地，举起没被污染过袖角，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面颊额头的血迹。
虽不知芷萝师妹为何会出现在妖窟，不过他们此番得救，都是多亏了小师妹在。
“没事了，没事了。”孙翊君一面擦拭，一面温声安慰她。
想必在这些时日里，师妹经历了很多艰难的磨难。
看着少女现下心魂失落的模样，周雪宥眉尖轻拢，垂放在两侧的指节不自觉收紧。
他慢慢抬起手背，抹去面上溅到的几点血迹。
忽而上前一步，隔开青年的臂膀。
将她从地面拽起，淡声对众人道：“快走吧。”
此地不宜久留。
孙翊君顿了顿，冲少年微微颔首，转而去搀扶其他受伤的师弟师妹。
慕芷萝两眼迷蒙，不由自主抓住周雪宥一只臂弯，她竭力想要站稳，怎奈四肢无力，摇摇欲坠。
见状，周雪宥干脆低下身子，将她驼到自己的背上。
正要提步时，伏在肩上的人突然伸出手，食指指向地面的匕首。
“带走吗？”
少年说着已弯下腰，腾出一只手捡起，把匕首递给她。
慕芷萝接过匕首，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荷包里，额头抵在他的脊背上，发出的声音很微弱，“走吧。”
尽管出了妖窟，但枯水川地界仍然不甚太平。
孙翊君带领几个伤势不重的弟子在前开道。
他们此时已没有多余的灵力御剑飞行，只得沿途提防着随处可能出现的妖邪，徒步前往较为安全的地带再做打算。
慕芷萝本是半梦半醒的状态，鼻间嗅到的一股血腥味使她清醒了几分。
她半睁着眼，下巴搁放在少年肩头，虚弱地道：“你在流血。”
“嗯。”
她又将眼睛闭上，轻叹：“可我现在没力气再替你疗伤了。”
“无妨。”
周雪宥这个人在没事的时候，一向很吝啬开口。
渐渐地，她说话的声音里带了一层哭腔，“如果我足够强，强到能够战胜妖皇……明若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我明明答应过他，会带他离开，带他回家……”
话音落下许久，周雪宥没有给出回音。
少年沉默地背着她前行。
在旁的其他弟子听到慕芷萝的话，俱都一言不发。
许多弟子都曾以为，在他们这个年纪，能达到金丹期的修为，已然很不错了。
天宗门下翘楚弟子，在妖界之皇面前，却不堪一击。
他们的力量实在太过薄弱，还需刻苦修炼。
修行路漫漫，道阻且长。
……
说完最后那句话，慕芷萝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体内兴奋涌动的妖毒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神智，唯有一个念头不停在脑海浮现。
要变强。要变强。要变强。
耳畔隐隐约约有一个声音，宛若魔音低语，一遍遍蛊惑着她——
“快把在场所有人都吃了！”
“只要吃了他们，得到所有人的修为，你就会变得很强很强！”
吃了他们……
昏迷中的少女骤然睁眼。
美丽的眼眸中呈现两点猩红色，凝结出地狱修罗一般残忍的杀意。
是啊……吃了他们……
早一点吃了他们，她就会变强了，明若就不会死……
皎白若雪的指尖透着淡淡的粉色，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依附在少年背部游走，于他肩胛骨处的伤口停留。
起初察觉到身后的触碰，周雪宥不以为意。
但紧接着，后背传来皮肉翻搅的剧痛，这才令他回过头。
却目睹了疯狂的一幕。
背后的少女将戳入他伤口的手指拔出，缓缓放至唇边，探出小巧的舌尖，她眯着眼眸，陶醉地舔舐着指尖滑落的鲜血。
“你……”
刚发出一个字，后颈即刻一痛！
皮肉撕裂的声音自脑后清晰无比地炸开！
眼角跳了几下，立即将背后的人甩开，他抬手摸了把后颈，手掌满是鲜血。
慕芷萝被狠狠甩到了草地上，身下垫着柔软的绿草，她倒是一点儿也不疼。
口中叼着啃下来的血肉，少女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动腮帮，居然坐在地面大快朵颐地咀嚼起来！
周围的弟子们注意到响动，都转过头。
然而，就在瞳孔聚焦的同时，众人面色为之一悚。
望着满嘴血腥的少女，孙翊君愕然地按住了腰间的佩剑。
他们再熟悉不过，是妖毒发作！！
将嘴里那块血肉咽下后，少女双眸登时闪过异样的光彩。
她好似着了魔，坐在地上舔唇回味了一会儿，随后披头散发地起身，闪电般冲向不远处的少年，将他扑倒在地。
“芷萝！！不可！！”孙翊君连声高喝。
慕芷萝却宛如一头久未进食的猛兽，她牢牢地将身下的人摁在地上，不允许他反抗逃脱。
四下里，弟子们脸色严峻地横出武器，一步步朝她靠拢。
短暂的震惊过后，周雪宥很快反应了过来。
她和之前那些人一样，被妖毒所控制。
然则，她的力量竟比先前提高了数百倍不止，山岳一般沉沉倾压在他身上，一时竟无法动弹。
“你……”
话未说完，上方的少女已俯下身。
她张口重重咬住了他的唇舌，将他未完的话封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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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匕首的指尖忍不住发颤，下意识要往回缩，“什么啊……”
明若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话？
他不是想逃出妖宫的吗？他不是协助他们要一起逃离妖皇的魔爪吗？
为什么突然要……
蓦地，如遭雷击一般，她忽然记起了什么。
“妖皇设下了血脉禁咒，我同他性命相连，故而获得了无穷寿数，无法自戕，这才导致过了几十年不人不鬼的日子……”明若继续说道，“在起初，我的确希冀能回到皇宫，回到父王母后身边，可如今他们都已亡故……”
“现在，只愿还能回到故都土地，最后再看一眼昔年居住过的宫苑门庭……”说着，男孩嘴角牵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眼下只怕，无法达成了。”
数十年以来，能制约住妖皇，令妖皇现出本体的修士不多。
寝殿外的那段窥视，她曾点燃了他在内心深处的，一小簇属于希望的火苗。
倘若今日这批修士全军覆没，让他继续等待下一批制约妖皇的修士到来，亦不知将是何年何月。
他活了太久太久，对人世间早已失去依恋。
不如让她帮他了结这一切。
趁早从这泥潭解脱。
“杀了我，是你们活着出去的唯一方法。”明若的语气异常笃定。
慕芷萝静静听着他的那些话，不由自主地摇头。
唇瓣无力抖了抖，嗫嚅道：“不行……我说过会救你出去，怎能杀你……”
头顶上空，妖皇本体分裂的触肢越来越多，仿佛组成了一面黑色的大伞，隔绝明朗的天光，将所有人笼罩于黑暗密闭的空间。
空间内顿时响起弟子哀嚎的惨叫声。
慕芷萝右手紧紧地捏着那柄小匕首。
力道之大，好像要把匕首嵌入自己的手掌心。
头好疼，身体也好疼，纠葛不清的情绪似乎要将她的大脑分裂为两半。
怎么办？
谁能救救他们啊……
在黑暗中，有人一把攥住了她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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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力道带着她的手，迅疾地朝前一刺！
妖皇的本体当即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尖啸，在狭小的空间回荡，险些刺穿他们的耳膜。
几乎是在刹那间，利刃没入身躯的钝响被尖啸声掩埋。
却不能阻碍一股滚烫的液体喷溅而出……
头顶上方细密交织的肉块触肢，一瞬消散似飞灰烟灭。
那几个被高高提起的弟子本已绝望，待触手消失身子落回地面后，几人重获新生地抱团痛哭起来。
眼前光明大炽。
宛似蔽日乌云日光方破晓，一道道光柱驱散阴霾，光芒如梦如幻地洒落在劫后余生的众人身上。
滴答——
滴答——
慕芷萝的面庞不断往下滴着血。
她满面鲜血淋漓，纤长的睫毛上挂着颗颗血珠，血液洇进眼眶里，如扩散的墨汁染红了她的眼白。
身旁，握着她的手掌渐渐松开。
周雪宥低低地喘气，他背上有个被妖皇触手戳破的血窟窿，正同样往下沥沥淌血。
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兀自替她作出了决定。
明若消散的时候表情很安详，又像是等待了这一刻很久。
“可惜……”男孩喃喃地念出两个字，身体已随风化为乌有。
那把染血的匕首“当啷”落地。
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慕芷萝的精神不禁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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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宥此刻的表情很复杂，脸色因失血看上去愈加苍白。
他嗓音微滞，“抱歉……”
慕芷萝移开视线，复又垂下头，怔怔地盯着躺在地面的那柄匕首。
周雪宥他抱歉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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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定非得如此不可吗？
他们想活命，明若就非得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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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芷萝。”
孙翊君师兄在叫她的名字。
硬生生被师兄拉回神思，慕芷萝脑海里还是一团纷乱，入目一片血色，周遭的景象天旋地转。
好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好难受，好想哭。
妖皇虽已歼灭，可体内的妖毒仍旧活跃，它们如附骨之疽，在她的身体内部冲撞着、撕咬着，侵蚀她脆弱得一触即溃的神智。
孙翊君望着倒在地上的小姑娘，眼中透出担忧之色。
旋即收回长剑，青年单膝下蹲跪地，举起没被污染过袖角，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面颊额头的血迹。
虽不知芷萝师妹为何会出现在妖窟，不过他们此番得救，都是多亏了小师妹在。
“没事了，没事了。”孙翊君一面擦拭，一面温声安慰她。
想必在这些时日里，师妹经历了很多艰难的磨难。
看着少女现下心魂失落的模样，周雪宥眉尖轻拢，垂放在两侧的指节不自觉收紧。
他慢慢抬起手背，抹去面上溅到的几点血迹。
忽而上前一步，隔开青年的臂膀。
将她从地面拽起，淡声对众人道：“快走吧。”
此地不宜久留。
孙翊君顿了顿，冲少年微微颔首，转而去搀扶其他受伤的师弟师妹。
慕芷萝两眼迷蒙，不由自主抓住周雪宥一只臂弯，她竭力想要站稳，怎奈四肢无力，摇摇欲坠。
见状，周雪宥干脆低下身子，将她驼到自己的背上。
正要提步时，伏在肩上的人突然伸出手，食指指向地面的匕首。
“带走吗？”
少年说着已弯下腰，腾出一只手捡起，把匕首递给她。
慕芷萝接过匕首，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荷包里，额头抵在他的脊背上，发出的声音很微弱，“走吧。”
尽管出了妖窟，但枯水川地界仍然不甚太平。
孙翊君带领几个伤势不重的弟子在前开道。
他们此时已没有多余的灵力御剑飞行，只得沿途提防着随处可能出现的妖邪，徒步前往较为安全的地带再做打算。
慕芷萝本是半梦半醒的状态，鼻间嗅到的一股血腥味使她清醒了几分。
她半睁着眼，下巴搁放在少年肩头，虚弱地道：“你在流血。”
“嗯。”
她又将眼睛闭上，轻叹：“可我现在没力气再替你疗伤了。”
“无妨。”
周雪宥这个人在没事的时候，一向很吝啬开口。
渐渐地，她说话的声音里带了一层哭腔，“如果我足够强，强到能够战胜妖皇……明若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我明明答应过他，会带他离开，带他回家……”
话音落下许久，周雪宥没有给出回音。
少年沉默地背着她前行。
在旁的其他弟子听到慕芷萝的话，俱都一言不发。
许多弟子都曾以为，在他们这个年纪，能达到金丹期的修为，已然很不错了。
天宗门下翘楚弟子，在妖界之皇面前，却不堪一击。
他们的力量实在太过薄弱，还需刻苦修炼。
修行路漫漫，道阻且长。
……
说完最后那句话，慕芷萝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体内兴奋涌动的妖毒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神智，唯有一个念头不停在脑海浮现。
要变强。要变强。要变强。
耳畔隐隐约约有一个声音，宛若魔音低语，一遍遍蛊惑着她——
“快把在场所有人都吃了！”
“只要吃了他们，得到所有人的修为，你就会变得很强很强！”
吃了他们……
昏迷中的少女骤然睁眼。
美丽的眼眸中呈现两点猩红色，凝结出地狱修罗一般残忍的杀意。
是啊……吃了他们……
早一点吃了他们，她就会变强了，明若就不会死……
皎白若雪的指尖透着淡淡的粉色，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依附在少年背部游走，于他肩胛骨处的伤口停留。
起初察觉到身后的触碰，周雪宥不以为意。
但紧接着，后背传来皮肉翻搅的剧痛，这才令他回过头。
却目睹了疯狂的一幕。
背后的少女将戳入他伤口的手指拔出，缓缓放至唇边，探出小巧的舌尖，她眯着眼眸，陶醉地舔舐着指尖滑落的鲜血。
“你……”
刚发出一个字，后颈即刻一痛！
皮肉撕裂的声音自脑后清晰无比地炸开！
眼角跳了几下，立即将背后的人甩开，他抬手摸了把后颈，手掌满是鲜血。
慕芷萝被狠狠甩到了草地上，身下垫着柔软的绿草，她倒是一点儿也不疼。
口中叼着啃下来的血肉，少女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动腮帮，居然坐在地面大快朵颐地咀嚼起来！
周围的弟子们注意到响动，都转过头。
然而，就在瞳孔聚焦的同时，众人面色为之一悚。
望着满嘴血腥的少女，孙翊君愕然地按住了腰间的佩剑。
他们再熟悉不过，是妖毒发作！！
将嘴里那块血肉咽下后，少女双眸登时闪过异样的光彩。
她好似着了魔，坐在地上舔唇回味了一会儿，随后披头散发地起身，闪电般冲向不远处的少年，将他扑倒在地。
“芷萝！！不可！！”孙翊君连声高喝。
慕芷萝却宛如一头久未进食的猛兽，她牢牢地将身下的人摁在地上，不允许他反抗逃脱。
四下里，弟子们脸色严峻地横出武器，一步步朝她靠拢。
短暂的震惊过后，周雪宥很快反应了过来。
她和之前那些人一样，被妖毒所控制。
然则，她的力量竟比先前提高了数百倍不止，山岳一般沉沉倾压在他身上，一时竟无法动弹。
“你……”
话未说完，上方的少女已俯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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